上午十点,我终于到嘎洒。
这里离缅甸不远,进口的水果都十分便宜,但从十三国人遇难后,横渡暂时终止了,口岸关税开始提高,很难再买到缅甸的低价商品。
路边有一大片香蕉园,环绕着几个村寨,我则一驶入,寨子的门庭上写着三个大字,曼养利。
曼养利的妇女主任接待了我,去到她家,看见上下二层的木屋,椽木十二棵,单室内面积怕是有一百平米。在曼养利,这样的户主十分多,也不算特别富裕。她带我参观,唯独不让见卧室,又怕我多心,解释再三。在曼养利,卧室被主人以外的人看见是非常忌讳的,缘于卧室内有一通天柱,老人去世时会靠在这柱子上,灵魂得以顺着柱子升天。
我就只在宽大的客厅看她的收藏。其实很普通,寨子依然落后,有带花的棉被,铁打的水瓶,还有老旧的电视机,竹子编制的桌凳居多,都挂在墙上。角落处看见一瓶年份不近的红酒,我问她出处,竟然是15年前一个外国人以物易物兑换来的。更夸张的是,当年那个洋人用这一瓶酒换走了女主人的一只银碗。
银碗是曼养利婚嫁中的三宝之一,这里男人出嫁,女人娶婚,男人没有银碗,是绝对不能嫁到女方家里来的。嫁妆来到女家,都是每天使用,不能怠慢,可眼下这陈年的普通红酒,怕是都过了品尝的最佳年份,却还被女主人好生珍藏着,我有些心疼那只银碗,女主人倒像占了便宜一般来安慰我说,其实那只银碗换来的是两瓶红酒,还有一瓶在卧室的升天柱旁边。
我心中诧异,是有多好的酒,能受到这样的尊待。也没有多言,但愿那酒如斯,对得起真诚的曼养利村人价值连城的交易。
逗留至黄昏,我要前往玉温囡。
在车上,我给昆明的朋友打电话,要他EMS几箱普通的红葡萄酒,到曼养利,收件人写,曼养利寨的所有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