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葡萄是美丽、静止与纯洁的,但它只是水果而已;一旦压榨后,它就变成了一种动物,有了动物的生命。”
——威廉•杨格
当葡萄变成酒,就由“它”变成“她”了。在瓶中她的生命正经历着曼妙动人的转变。当你让它成为沉睡的美人,它就一直沉睡,或在睡梦中越变越美,如睡美人般等待着王子的到来;又或是在睡梦中死亡,香消玉殒,一睡不起。当有一天,她被你千呼万唤,终于倒在杯中时,她是正值风华正茂呢,还是迟暮美人,又或是容颜已枯槁、身材已变形、生命已逝去?
倒在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一杯是惊艳的红色,一杯是清丽的淡黄,一杯是可爱的粉红。或许人们见了会指着那杯惊艳的红色说:“这,是红酒。”“不,是葡萄酒。”
是红酒还是葡萄酒?那另一杯淡黄的、粉红的,又是什么?中国有由淀粉或糖质经蒸馏而成的酒叫白酒,那么相对应的,国外由葡萄发酵而成的便是红酒?不然。红酒,乃红葡萄酒的简称。汉语比较喜欢两字双音,这样读起来顺口,因此,“红酒”这两字双音便在大众心中取代了正确的名字——“葡萄酒”。
葡萄酒也如鲜花般有着不一样的颜色,不一样的风情。那杯惊艳的红色,是红葡萄酒,有如紫荆花、木棉花、杜鹃花般万紫千红;那杯清丽的淡黄,是白葡萄酒,有如茉莉、桂花、梨花、玉兰花般清丽动人;而那杯可爱的桃红,是桃红葡萄酒,有如春天的桃花或少女的脸孔——人面桃花相映红。
简便,乃是人们交流的第一守则。因此,红葡萄酒,人们简缩为红酒;白葡萄酒,简缩为白酒。但当一个人说起“白酒……”时,或许听众会困惑:你所说的,是白葡萄酒呢,还是中国无色透明、别名为烧酒的白酒?——中国的白酒,是男性的刚烈强劲的酒;而白葡萄酒,则更像清丽温婉的年轻女子,清新动人。
桃红酒,这三字音,有时候也被说成是玫瑰红酒。在中国,白葡萄酒不如红葡萄酒那么受欢迎,而桃红葡萄酒则更不如白葡萄酒。或许是它那粉红色有些脂粉的俗气?但是桃红,无论是作为一种色彩或者一种文字,她都很媚人。似柔若无骨、弱柳扶风的女子半眯着一双妩媚的眸子,风情万种。杯中桃红酒那波光流溢的液体,是细润醉人的芬芳,是风清云淡的心境,是青涩甜美的回味,也是我们青春年少时粉红色的回忆。
葡萄酒的颜色之于酿酒师,便有如色彩之于画家。画家莫奈,在卡米耶去世之前,画的是细碎、温馨、热闹的生活,色彩的浓烈与温暖反应了他的激情似火与幸福爱情。而在卡米耶去世之后,他笔下便鲜有细碎的生活,只剩下光影的变化和大块大块冷漠、单调、抽象、永无止境的色彩。或许酿酒师没法像画家莫奈那样尽情地将自己的灵魂融入作品中,但也可以像画家那般调配葡萄酒的色彩。是红?是白?是桃红?是深邃?是浓厚?是淡雅?……在酿酒过程中,这一切尽掌握在既是艺术家又是科学家的酿酒师手中。
红葡萄酒的颜色来自于葡萄皮中的色素,因此在用红葡萄品种酿造红葡萄酒时,酿酒师将葡萄皮浸泡在原汁里发酵,酒就有了美丽的紫红色、宝石红色、深红色或石榴红色。大多数葡萄的浆汁是无色的,因此,酿酒师除了可以用白葡萄品种酿制白葡萄酒外,也可以用红葡萄品种。红葡萄一经压汁,酿酒师就把葡萄皮分离出去,因此葡萄皮中的红色素没有融入于酒液里,便成了白葡萄酒。用深色果皮系的葡萄品种制作酒体丰富的香槟酒或被称作红葡萄制的白葡萄酒时,原汁稍呈现红色时就得把葡萄皮分离开去,以保持淡雅的色泽。桃红酒在酿制过程中,葡萄皮与原汁的接触时间较短,达到要求的色度后便把果皮分离出去,因此才有了淡雅可爱浪漫的桃红色……
酒色缤纷,赏心悦目,就如春日漫山遍野的山花,就如夏雨后出现的七色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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