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酒爱情

2009-11-28 10:40 来源 : 古榕树下原创文学网站 作者 : ROON

  原来一段爱情不被看好,只是出自别人的眼光。
  只要彼此相爱的两个人能心照不宣,那么外界的所有防线都是虚设的。

                               1.

  男人和女人是在一个喧嚣的酒吧里相识的。
  男人是因为寂寞才来这里放肆。
  女人是因为刺激才来这里放纵。
  男人不大会抽烟,但他爱喝酒,他说酒是男人唯一的朋友。
  女人很会抽烟,但她酒量不好,她说烟是女人寻求刺激的开端。
  男人喝的是啤酒,女人也随他喝啤酒。
  女人递给男人一根烟,男人谢绝了,他说,我不会抽烟。
  女人说,为什么不学?
  男人说,我有酒足够了。
  女人说,烟和酒本是一体的,如果一个男人会喝酒却不抽烟,那他就不是一个真正有品位的男人。
  男人说,我从未想过要做一个有品位的人。
  女人说,你可以做个有品位的人。
  男人小了说,只有你这么说。
  女人没有接下说,她把那根烟放在男人面前的吧台上,自己就径直去跳舞了。
  男人顺手拿起了那根烟,但没有点着,他把那根烟夹在手里就转过头去看女人跳舞。
  舞池里有很多人,男女混肴。随着劲爆音乐的冲击,舞池里所有的人都奋起群膺。他们扭动着身体,甩着头发,活象一群狂嚣的精灵。
  女人站在舞池中间奋力的甩着头,她秀长的发丝经那七彩闪光灯的照焕,显得尤其壮观。
  男人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却始终没有点燃那根烟,他似乎忘记了手里头还夹着的那根烟。
  半小时后。
  女人回到了原先的那个位置,她用正眼望着男人,她说,你不会跳舞?
  男人说,不会也不想。
  女人说,你的生活太枯燥了。
  男人说,只是寂寞。
  女人说,那有区别吗?一个喜欢来酒吧的男人却什么都不做只会喝酒,那不是太乏味了。
  男人说,那你呢?你这样就会快乐?
  女人说,不会。但这样刺激,我喜欢刺激。
  男人说,喜欢一夜情?
  女人说,也许是,也许不是。
  男人惊讶,他不懂这是个怎样的答案。
  女人喝了几口酒又点燃了一根烟,这时她看见男人手上的那根烟依然存在。
  女人说,你为什么不抽那根烟?
  男人说,我不善于抽烟,现在刚好没兴趣。
  女人说,那你为何还夹在手上?
  男人说,当作摆设,这样更风度一些。
  女人说,你们男人都是一样,总是把女人当作摆设来炫耀自己。
  男人说,我没这样想过。
  女人说,没这样想过并不代表不会这样做。
  男人说,你想多了。
  女人说,不,这是真理。
  男人说,荒缪的真理。
  接着他们都笑了,然后又继续喝起了酒。
  酒吧里的音乐一层接一层的起伏,那种爆裂的声响可以震击着每颗充满欲火的心。
  在这里男人是渴望激情的猎艳者,女人是散发激情的诱饵。他们彼此相互吸引着,谁都不必刻意去解析谁。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已经是灵魂出窍,他们都带着一副伪装的面具,等这个面具摘下之后,他们又回到了真身,回到了质朴的生活当中。

  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DJ划破夜空的吼声。男人想起了一首诗,那首诗叫《激情酒吧》:

  午夜我夺门而去/去寻找我的刺激
  酒吧里那杂嚣的声音/掩饰了我的不安静
  我握着酒杯/望着那些跳舞的精灵
  他们妖艳的身姿在不停的摇摆着/
  似乎想诱惑那些孤寂男人脆弱的心/
  我喝着酒/听DJ放的烂音乐
  那些震耳欲聋的噪音/却也能稍稍抚平我的心
  这里有男人们追求的刺激/
  这里是坏女人的场地/
  我们都是来这里寻求刺激/
  我们都是来这里放荡不羁。   

  今晚男人喝了很多酒,但他一点都不会醉。
  女人今晚也喝了很多酒,但她醉了,她说今晚是她喝最多酒的一次。
  女人伏在吧台上,难受的呼着气,男人却继续喝。
  给我一根烟。女人迷迷糊糊中向男人招手。
  男人说,我没有烟。其实他手上还有一根烟,就是女人给他的那根,但他不会给她。
  女人说,我....我口袋里有。
  男人说,你醉了不该抽烟。
  女人说,我....没醉.....我要抽烟。
  男人没理会她,只是继续大口喝着酒。
  女人渐渐没了声音,她睡着了。
  午夜,男人扶着女人走出了酒吧,女人醉的一塌糊涂,甚至还吐了男人一身。男人没有厌烦,他知道这是常理。
  男人在酒吧门口顺手拦了一辆的士,就带着女人回他的住处。
  回到家,男人帮女人换了衣服,洗了把脸,又给她喝了一杯开水,最后把自己的床让给了女人。
  男人今晚睡沙发。

                                   2.

  第二天,女人醒了是中午,男人已不在。
  女人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它还有一点晕。
  这时女人看见床头的书桌上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几行字:
  我已为你准备了早餐在厨房,你的衣服我已经帮你洗好了晾在阳台,出门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看着这些字,女人的心中顿时充满了一份感情,那是感动,也是依赖,更象是久违的甜蜜。
  女人吃完男人为她准备的早餐,也穿上男人帮她洗的衣服,但她却没有离开男人的住处。
  晚上,男人回来了,他一踏进家门就看见了女人还在,而且还是在帮他整理房间,整理的很干净。
  你怎么还没走?男人问。
  女人说,你不欢迎我?
  男人说,不是。我只是不习惯女人。
  女人说,为什么?你害怕女人还是曾经被女人伤过。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坐到了床边。
  女人没有停手,她还是继续帮男人整理着房间。
  你不应该在我的生活中出现。男人突然这么说。
  女人说,为什么?
  男人说,没为什么?
  女人说,我不信。
  男人说,不信会更好。
  女人说,你太压抑自己了。
  男人说,寂寞的人都压抑,尤其是男人。
  女人说,你本不应该寂寞的,尤其象你这样的男人。
  男人说,你不懂,更不了解。
  女人说,我现在想懂,想了解。
  男人说,我太乏味,没什么可被人了解。
  女人说,你很好,乏味只是你不肯放开,不肯走出。
  男人顿时无语,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喜欢他?还是她同情他?不懂,男人是真不懂?
  今晚一起出去吃饭?女人整理完房间就问。
  男人说,不了。我一年多没和女人一起出去吃饭了。
  女人说,今晚就破例一次?
  男人顿了顿没有立即答应。这时他伸手进口袋,发现口袋里还有一根烟,快要断了很皱。那是女人昨晚给男人的,他一直没抽,现在还在。男人把烟放进书桌的抽屉里,然后微笑的对女人说,好吧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女人讶异男人的转变,但她只是嫣然一笑。
  在一家豪华的餐厅里,女人点了两份套餐。
  女人问男人,你有很多过去?
  男人说,既然是过去就让它过去,最好永远都不提。
  女人说,我想知道,你会告诉我吗?
  男人说,没什么可说,我已经把它淡忘了。
  女人说,那是借口,过去是无法淡忘的。
  男人说,你很执着,你不应该遇见我。
  女人说,你很懦弱,但你是害怕什么而懦弱。
  男人哑口无言,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太厉害了,仿佛可以洞悉他的思想。男人无奈只好告诉女人他的过去。
  男人说,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很爱她,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付出,就算生命。可她最后还是离开了,最让我心痛的是她爱上了我的一个朋友,一个和我很要好的朋友。
  这时,女人插话了,那个女人很傻,你更傻。
  男人不懂,为什么?
  女人说,那个女人放弃了一个可以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不是很傻吗?而你呢?却想为这样的女人付出生命,那不是更傻。
  男人不可思议女人的话。
  女人又说,那你恨他吗?
  男人不解。恨那个女人?
  女人说,不是,是那个你的好朋友。
  男人说,不恨。感情就是这样,它没规定界线,纵然是好朋友也有权和你夺爱。因为友情和爱情是两码事,谁都有可能爱上同一个人。
  女人说,你既然可以这么想,为什么还放不开?
  男人说,我害怕爱情。
  女人说,那只是你还没遇见一个肯为你厮守的女人,所以你才害怕。
  男人默然。他只能选择沉默。
  吃完晚饭,男人和女人一起去逛街。街上人来人往象浪潮,仿佛一个不小心谁都可能被吞没。
  男人问女人,你也有过去吧!
  女人说,有。我的过去很长,比你难堪。
  男人说,能倾诉吗?
  女人说,你确定想听?
  男人点点头。
  女人就开始说,我的过去只有一个男人,一个比我大十五岁的男人。
  男人惊讶!
  女人又说,她是一个很富有的男人,但他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
  男人插话了,那你为什么还要爱上他?
  女人说,这就是爱情,你无法预知。也没有为什么。
  男人感叹!
  女人继续说,爱一个人你根本就无法脱身,明知不该去爱,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爱只会让人麻木。
  男人又感叹!
  女人又继续说,到头来伤害的只是自己。
  是啊!爱一个人都是痛苦的,只有被一个人爱才是幸福的。我们都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男人悲情的说。
  这时女人却选择了沉默。
  男人去为她买了杯可乐。他说,喝一杯可乐就可以让自己快乐。
  女人笑了,她渴求快乐。
  这一晚女人没有在男人的住处过夜。

                                    3.

  男人第二次和女人相遇还是在酒吧里。
  男人还是喝着酒,女人还是跳着舞。
  这次男人夸奖女人的舞跳的不错。女人笑了。
  女人坐在男人的旁边,她又递给了男人一根烟。男人没有拒绝,他拿了烟却没点。女人很好奇,但没有追问。
  男人照样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女人也学他。
  你不是不大会喝酒?男人见女人大口喝就问。
  女人说,我想学啊!
  男人说,你学喝酒?
  女人点点头。
  男人不解女人为什么要学喝酒,难道她有什么不愉快的事?
  男人沉思!
  女人就问,你有心事?
  男人说,是你有心事。
  女人轻叹,你看的出来?
  男人说,跟你学的。
  女人冷笑。
  男人又问,说吧,说出来会舒服些。
  女人隐藏的情绪被男人一语道破就全都崩溃出来,她哭了。
  男人拍着女人的肩膀安慰她,哭出来会好受些。
  女人心领,泪水就象洪水般破涌而出。
  是因为那个男人吗?男人问她。
  女人没有回答只顾着流泪。
  男人追问,他又伤害了你?
  女人还是没有回答,她只是擦了擦眼泪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男人有点心酸。
  我是不是很傻。女人喝完酒就问男人。
  男人说,在感情的世界里主动的那个都是傻瓜。
  女人带着泪痕说,我们都是傻瓜。
  男人笑了,女人也笑。
  那一夜,女人没醉。
  男人却醉了,也许是心醉了。

                                  4.

  男人最后一次见到女人是在男人的门口。那天女人要向男人道别。她说要离开这座城市,离开那个男人。
  男人明白女人这次的决定是正确的。毕竟第三者是永远都不会被认同,所以男人也很欣慰。
  临走时女人问了男人一句很深刻的话。
  女人说,你有喜欢过我吗?
  男人顿时哑语!
  女人没有追问,她知道这不是个问题。
  男人站着不动,女人却准备乘车离去。
  在坐上车的那刻,男人拉住了女人的手,他说,祝你幸福。
  女人苦笑。
  男人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女人。
  女人惊讶!
  男人说,这里面有我的答案。
  女人点头,车开走了。
  男人又回到了寂寞的空屋。
  女人在车上拆开了那个盒子,发现里面有十几根香烟,还有一张字条。
  女人顿时明白了,原来女人每次拿烟给男人,男人都收藏着,这就表示女人每次的烦恼和心事,男人都愿意为她收着。男人想要成为女人的回忆。
  接着女人又拆开了那张字条。
  上面写着:当酒遇上烟就注定会相互吸引,当两个际遇相同的人也注定有相同的悲哀。烟会爱上酒,酒也会爱上烟,只是烟酒相加是注定不被认同。所以只能一个寂寞,一个离开。
  女人看完纸眼泪泊泊的流下。
  那一刻她心如刀割。女人不懂为什么爱在她身上都是错,她无力去证明。
  女人走后男人又恢复了一个人的寂寞,酒吧成了他夜晚的根据地。
  男人每夜每夜的喝酒,而手上都会夹着一根烟,他没有点燃。
  男人说要等女人回来为他点燃。
  岁月如梭,男人始终沉醉着。

                                   5.

  一年后的某个夜晚。
  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那个吧台前喝着酒。
  他看过去越来越颓废,留着浓浓的胡渣,活象一个小老头。
  我可以坐下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男人的背后问道。
  男人没理会,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个女人又说,你看过去很寂寞 。
  男人没抬眼望女人还是那样轻轻嗯了一声。
  女人没有被男人那目中无人的冷漠逼走。她还是不愠声色的继续说,我能为你点烟吗?
  男人这时有些怒了,他奋力的抬起头———
  顷刻间,电光火石交加,满天落叶纷飞,仿佛天使降临。
  男人傻眼盯着这个女人。
  我能为你点烟吗?女人又问了一句。
  男人终于渐渐抬起手让女人为他点燃了烟。
  为什么要回来?男人吸了口烟问道。其实这是他所期待的。
  女人说,因为要为你点烟。
  男人说,我不会抽烟。
  女人说,你现在不是在抽。
  男人无语。
  这时女人也叫了一杯酒,她拿起了酒杯和男人对碰。
  男人此刻才明白,一段爱情不被看好,只是出自外人的眼光。
  只要彼此相爱的两个人能心照不宣,那么外界的所有防线都是虚设的。
  后来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了。
  男人戒了酒,女人戒了烟。他们在也没去过酒吧。
  女人还告诉男人那一年其实她没有离开这座城市,她只是活在男人的背后。女人说她每天都可以见到男人,但她没有出现。
  他们想,爱有时就是这样,连时间都无法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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