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最初的记忆中: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因为父亲爱喝酒,而且容易喝醉。每每酒醉归来,奶奶、妈妈总是会对父亲大发脾气:“喝,喝,怎么就不长记性呢?”父亲不作声还好,但他就是不承认:“没醉,我才不会喝醉呢!”于是交战更激烈,以至全家不得安宁!
父亲每天除了早上不喝酒,中、晚几乎每餐必喝,不多,就两小杯。平时我们只听见奶奶、妈妈嘴上说不让父亲喝酒,可每次还是会乖乖地将酒杯拿给父亲,给他斟满酒,然后炒上一盘花生米或煎两个蛋,甚至仅仅弄点萝卜干也行。
可父亲常说:“酒可是好东西,在外再苦再累,到了家只要一端起酒杯,所有的不开心就会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如若有一天父亲不喝酒了,全家就会惊讶:“怎么不弄两杯,难道不舒服了?”
其实,我们并不是恨父亲喝酒,是恨他喝醉。但每逢几个姑父、姨父来家或去他们家,他们就会不顾一切,不断相互敬烟敬酒,天南地北地调侃,每每都是从中饭一直喝到晚饭,且非得个个都喝醉不可,还振振有词:“酒逢知己千杯少” !
记得有一次父亲去姑父家喝醉了,夜里回来时迷了路走反了方向,竟在外面野地里睡到天亮,害得妈妈急得一个晚上都没睡,“万一有个闪失,我该怎么办呀?”妈妈一个人偷偷地流泪,眼睛都哭肿了,因为父亲是从来不在外过夜的。那时又没有电话,你说妈妈那干着急的滋味是人受的吗?!
从此,妈妈便再三教育哥、弟不要抽烟、喝酒。我也下决心:以后找对象绝不能找个抽烟、喝酒的!
可谁知,阴差阳错,哥哥、弟弟还是偷偷学会了抽烟,但不大会喝酒。眼看咱家喝酒没接班人了,父亲那才叫急呢!可不知为啥,以前我认识的男友,父亲都看不上眼,偏偏这次经人介绍的男友伟,父亲却一眼就中。后来我才发现伟却是如父亲一样是个好烟好酒之士!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更是被弄得哭笑不得!父亲一见伟来就高兴得不得了,拿烟拿酒,那才叫欢呢!两人对饮,其乐无穷!
哎,无奈,但我相信父亲的眼光!事实也证明伟的人品不错,是个很称职的老公哟!
伟虽然喜欢烟酒,但老实憨厚,对我及全家都很好,亲朋好友都很喜欢他。他常跟我说:你爸爸为什么老喝醉,他主要是太爱惜酒了,只要人家倒给他的酒就一滴也不肯倒掉非得喝完,所以往往都是醉,而且他从来不妨人家,其实有些人是故意逗他喝醉的。还有,人家不喝了就往他杯里倒,他也同样接受,这就如同他的为人,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也从不设防别人。其实这也是他常吃亏之处。
“呵呵,似乎你很有一套,但为啥你也会喝醉呢?”我不服气。
“那不都是高兴嘛,你们女人不懂,那种场合不得不喝!” 。听说第一次伟与其父回山东老家,就被家乡人灌醉了。
其实我第一次喝酒,是在大学毕业之前丹中同学聚会时,正是电影“红高梁”风靡大江南北之时,大家一边喝酒一边高唱“喝了咱的酒,滋阴壮阳嘴不臭,喝了咱的酒,一人敢走青杀口…..”那场景真的是不喝不行!我喝了两杯红酒,他们又闹着一起喝啤酒。我轻轻呷一口,那滋味是又苦又涩,根本无法下咽。可同学们非要喝不可,于是眼睛一闭,一口气就喝了下去,再喝到后来连啤酒啥滋味都没有了,只看到大家在笑着喝着。男生本想将我们女生喝倒的,不料他们一个个醉了,而我们女生却一个都未曾醉。第一次,我知道,我能喝酒,不仅能喝红酒还能喝啤酒,这大概就是父亲的遗传吧!
第二次喝酒是伟带着我和儿子回老家时,接受前面的教训,提醒我要帮他解围。那一天晚饭我们在表哥家已喝了不少米酒,可侄儿一家还在一直等我们回去喝,在山东孔子老家,非常讲究辈份的,我们长辈不到场,小辈是不能动筷的,他们的盛情令我们感动!我们不得不喝。一杯杯米酒,甘甜清醇,入口即滑,一直甜到心尖尖,就连五岁的儿子也喝上了这甜酒,不知不觉也就喝醉了!我想起了夫临行前告诉我的秘诀,于是我充分发挥了我的优势,用我的伶牙利齿,挡往了即将倒入我杯中的白酒:“其实在家我是根本不喝酒的,但现在回到老家,特别是看到大家这一片深情,我不得不陪大家喝两杯米酒,以表谢意。再说,我夫他今天也喝了不少白酒,实在是不能再喝了,如果大家非要他喝,那小女子也只能代劳了,大家说我够诚心的了吧!” “好,好,大家一起干杯!”于是一场欢快的接风宴席就这样在我们的碰杯声中完美结束了,而且大家尽兴又尽情却都不曾醉倒!是呀,喝酒得讲究技巧,既不能伤和气,也不能太伤神!
实践出真知,如今我才真正体会到了男人所说的不喝不行的感觉。还有喝醉,究竟是什么滋味?我也好想亲身体验一下。当然在外可不敢,既有损淑女形象又会误大事。于是有一次在家,几个姐夫和外甥硬闹着我喝啤酒:“好,你今天尽管喝,看看酒量有多大,其他事就别管了!”是呀,一醉方休!由于招待亲戚忙里忙外,饿肚子喝酒,几杯下去还真有点似醉非醉了:“行,今日咱就不醉不罢休!”我便随他们怎么倒了,一杯接一杯,真的是“酒醉心里明”了!我明明想往前走,可脚就是不听话,那感觉真有点飘飘欲仙了!最后往床上一倒便什么也不知了。
啊,酒,真的是个提神的好东西!难怪那么多人爱不释手!从此,我完全改变了对酒、对男人、对人生的看法!酒品如人品,豪爽之人喝酒也痛快!但酒不可饿肚喝,也不可混着喝,那样容易醉!当然各人有各人的酒量和酒风,不可强求!
于是逢年过节我总要给父亲送烟送酒以表孝心,老人家却舍不得吃好的,总是将好烟好酒留着待客,并再三嘱咐我们买些中低档的就行了。可两年前父亲由于查出肺癌后,再也不敢抽烟喝酒了,想不到如此酷爱烟酒的人,最后却再也与此无缘了!临终前曾多次嘱咐儿、婿:尽量少抽烟少喝酒。
现在父亲及两个姑父已不在了,我家再也没有那种酒味十足、烟雾缭绕的热闹劲了,我一想到此就会有泪流出!
平时在家我是滴酒不沾的,除非同学、同事,尤其是文友聚会时,大家盛情难却时,我才一露身手,现在居然也能喝上白酒了。
是的,白酒纯正浓烈,啤酒大众豪爽,香槟清凉香甜,葡萄浪漫调情,茅台香醇,让人回味无穷!品酒如品人生!我们只有看人生百态,品人生百味,才可领悟人生真谛!
酒,可解忧消愁,亦可怡情作乐,也可激发创作的灵感, “酒不醉人人自醉”“酒后吐真言” 、“酒中见真情” !真是酒能健体也能伤身,酒如水既能载舟亦能覆舟,一定要把握好度。
因此,有酒,人生才会多几分空灵、几分惬意与几分诗情,但“人生难得几回醉” ,切不可太放纵!
酒似人生,人生如梦!好好把握,人生才会多姿多彩!